轉載自環境資訊中心;姜唯/編譯;林大利/審校
魚油膠囊玲瑯滿目,是受歡迎的營養補充品。然而根據《衛報》報導,這種珍貴的產品在貼上「純淨」和「新鮮」的標籤前,都要先經歷一段漫長而且剝削海洋的過程——過度捕撈海洋食物網中的重要成員小型魚類,並經多次運送後,以工業規格加工研磨。
魚油大多來自世界漁場——秘魯
有些魚油是由鱈魚、鯖魚或沙丁魚製成,但大多數來自秘魯鯷魚。銀色的秘魯鯷魚,在秘魯涼流中是野生動物的重要營養來源,而秘魯涼流是地球上生產力最高的海洋生態系統之一。
成立於夏威夷的永續海鮮倡議組織,「永續育成中心」(Sustainability Incubator)創辦人中村(Katrina Nakamura)說:「我認為人們應該知道他們吃的魚油來自哪裡。了解自己消費的產品總是一件好事。」
秘魯是全世界規模最大的漁場,每年的鯷魚捕撈量超過400萬噸。部分漁獲雖被冷凍並製成罐頭供人類食用,但主要用於餵養豬、家禽和養殖魚類。
鯷魚富含EPA(二十碳五烯酸)和DHA(二十二碳六烯酸)等Omega-3脂肪酸,雖然魚油的益處在科學界尚存爭議,但有證據顯示,這些成分有助於心臟和大腦功能,可降低認知功能障礙的風險,並可能有助於減緩發炎反應。
根據Omega-3製造商組成的機構統計,每年估計有3.8萬噸的鯷魚油被提取製成營養補充品。
「這令人難以置信。秘魯一周的捕撈量可能是許多國家一年多的捕撈量,」海洋保育組織Oceana秘魯副總裁馬吉魯夫(Patricia Majluf)說,「而且工廠的加工量能更大。」
調查揭秘魯魚粉和魚油業多起違規事項
改變市場基金會(Changing Markets Foundation)2020年調查了秘魯魚粉和魚油業中有害和非永續行為發現,儘管秘魯鯷魚捕撈業受到高度監管,但最近仍因誤報漁獲量而受到譴責,在整個COVID-19大流行期間,也因未能隔離受感染的船員導致疫情大規模爆發。
據悉,該漁業還捕撈過多的幼魚,這可能導致族群無法自然回補。Oceana指出,秘魯南部的一些工廠在沒有適當許可證或執照的情況下非法經營,在衛生條件不佳的環境生產魚粉,同時還不照配額捕撈。
秘魯鯷魚有過度捕撈的風險,且該地漁業在1970年代初曾瀕臨瓦解,但相關企業幾乎沒有受到制裁。在幼魚捕撈量超過10%的地區,依法必須暫時關閉作業,但該產業中的七間大公司在2016年至2019年間都無視這規定,繼續在幼魚數量過多的地區捕撈。甚至還曾有80名漁民因拒絕捕撈幼魚而受到解僱威脅。
「我們向依賴鯷魚維持的生態系統奪取數百萬噸的鯷魚。生態系統正在變得貧瘠,正在失去從聖嬰現象和氣候變遷恢復的能力,」馬吉魯夫說。
「這些漁獲大可以用來餵飽我們的人民。但一個幾乎不為這些魚付出任何代價的產業,卻正在把它整碗端去。」
魚油運送過程長 最終品質堪憂
Nature’s Bounty、Nature Made、Sundown和Kirkland等主要魚油品牌聲稱,他們是用永續的方法,自秘魯提取產品原料,有些品牌也在成分表中列上鯷魚。例如,Nature’s Bounty聲稱:「我們選擇秘魯是因為,當地政府對其周邊水域設有嚴格的標準和治理規範,以保護魚類⋯⋯秘魯的所有漁獲都經過仔細審查,以符合嚴格的品質檢查。」
但最終上架的產品未必如此:獨立檢驗結果顯示,至少10%的魚油膠囊是不新鮮的。有些產品的酸敗程度甚至達到國際自主限值的11倍。
研究魚油對健康影響的奧克蘭大學研究員阿爾伯特(Ben Albert)博士說:「通常酸敗不是漁獲的問題,而是魚油送到你手上之前曾經歷很長的一段過程。」
氧化是正常且通常無害的過程,但過度氧化時會導致酸敗。當魚油暴露於光、空氣或熱時就會發生這種情況,往往發生在涉及精煉產品的漫長而複雜的供應鏈中。
貿易資料有限,但現有資料顯示,船隻會在秘魯裝載一批原始魚油,運往中國進行提煉和蒸餾,再送到北美或歐洲進行包裝。產品的品質在移動過程中很容易受影響,在露天或炎熱條件下會增加氧化的可能性。
「另一個問題是我們不知道這些公司出口給誰,一路上的供應鏈很複雜,」改變市場基金會報告的研究員丹尼爾斯(Alfonso Daniels)說。
相關公司或秘魯當局均未回應《衛報》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