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 李娉婷/綜合報導
救援野生動物時,若確認動物無法康復、只能等待死亡,人們往往會施以安樂死,減短動物受苦的時間,不過,在體型與身體構造的差異下,有些動物的安樂死不是那麼容易,鯨魚就是其中之一。傳統上使用槍枝、炸藥的做法,其實對擱淺鯨魚來說都不是很理想,為了幫助擱淺鯨魚能更快擺脫痛苦,澳洲一名工程師和獸醫合作,找到了更人道的安樂死方法:一根巨大的針。
鯨魚擱淺救援不易,驚人的體重讓牠們在離水後很難再回到大海,儘管如此,擱淺鯨魚也往往需要幾天的時間才能死亡。在陽光下,牠們的皮膚會被嚴重灼傷;臟器和骨骼在陸地上會受到體重重壓;而像海鷗這類的食腐動物,也不會等到鯨魚死亡才開始進食。在確定鯨魚無法獲救後,安樂死成了最人道的選擇。
麥覺理大學(Macquarie University)海洋生物學教授布朗(Culum Brown)說:「鯨魚擱淺在世界各地都很常見,大規模擱淺對救援團隊來說尤其創傷。在很多實例中,動物明顯無法獲救,所以問題是如何盡可能人道地送走牠們。」
澳洲工程師安塔那提斯(Girius Antanaitis)找出的方法是:設計一根夠大的針,刺進鯨魚的心臟、注射藥物。這個巨大的針有三種尺寸,長度為1到1.5公尺,可運用於不同種鯨魚,但直徑皆為8毫米;鯨魚的皮膚和鯨脂又厚又堅硬,為牠們注射非常困難,而這種針的結構和普通針不同,能夠刺入鯨魚體內深處。
「最棘手的是……它們不像一般的針,普通針只是一根有洞和尖端鋒利的管子,我的針全部都必須閉合,這樣在刺入動物時,就不會也將動物的肉刺進孔洞。它有一個金字塔型的尖端,可以刺進動物身體。」安塔那提斯說道。
2013年時,因為關心自然,想要幫助那些被遺忘、不可愛、無法商業利用或瀕臨滅絕的動物,本來在為人類設計手術工具的安塔那提斯開始聯繫墨爾本動物園等野生動物組織,詢問為野生動物打造專門獸醫工具的需求。許多獸醫工具是專門為寵物、家畜製造,大多不適合野生動物,安塔那提斯因此看到了他能發揮之處,而相關人員幾乎是馬上回信問他:可以做一種針來人道地安樂死擱淺鯨魚嗎?
傳統上,安樂死鯨魚的方式包括槍支甚至炸藥,但對大翅鯨等較大的物種來說,這種安樂死方式並不理想;常見的安樂死藥物巴比妥酸鹽類又有遺留環境的問題,會影響其他以鯨魚屍體為食的物種。
而這種新工具使用的藥物是氯化鉀,布朗說明,氯化鉀常被用來作為多種動物的安樂死方式,美國甚至會用它來執行注射死刑。它可以透過靜脈注射或直接輸送到心臟,後者的作用速度更快,足夠大的劑量會導致心臟驟停,被施打者在幾分鐘內就會很快死亡,此外,氯化鉀通常會和鎮靜劑混合,幫助被施打者保持平靜。
布朗並未參與新工具的設計,但他表示,為鯨魚注射安樂死藥物有兩個主要問題,分別為如何穿過鯨魚厚實的皮膚,並避免針頭堵塞,而這個新工具看起來是一個非常好的解決方案。
擁有豐富海洋動物救援經驗的獸醫馬奇(Duane March)和安塔那提斯在針頭的設計上密切合作。在看到一篇近期的相關論文後,馬奇曾試過美國海洋救援團隊使用的安樂死工具,但發現它還是不達標,該工具是使用現成的花園噴霧器連接針頭來注射藥物。對於安塔那提斯設計的工具,馬奇說:「他的針的美妙之處,在於它們是專為這個目的而設計。」
馬奇指出,救援海洋動物會有很多情緒,「在沒有適當裝備的狀況下,嘗試為30噸重的動物實施安樂死很可怕。這對操作員來說壓力很大,而且對動物來說也不人道。」目前澳洲政府正在制定一套鯨魚安樂死的國家指南,馬奇是制定指南的主要人員,他說,雖然指南沒有強制性,但為救援人員提供了一個強大的框架來評估狀況、選擇最人道的選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