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製馬與基因改造馬登場 科技進步 動物卻更受苦?

複製馬與基因改造馬登場科技進步 動物卻更受苦?澳洲首匹「複製純種馬」卡特琳娜·薩姆薩拉(Catalina Samsara),牠的基因完全來自一匹名為Easter的賽馬。而執行這項技術的,便是澳洲的Catalina Equine公司。圖片來源/ABC Science

記者 吳昱賢/綜合報導

三十年前,蘇格蘭的「桃莉羊」震驚世界,成為第一隻由細胞複製出來的哺乳動物。三十年後,這項技術不只停留在實驗室,現在已經被廣泛應用在馬、牛,甚至寵物身上。澳洲近期出現商業化的複製農場,而阿根廷更誕生了全球第一批「基因編輯馬」。然而,在技術快速進展的背後,動物必須承受的痛苦與風險,卻常被忽視。

先看向位於澳洲雪梨附近的霍克斯伯里河畔,Catalina Equine 農場已經成功複製超過80匹馬。另一家公司 Speed Breed 也自1990年代起複製了約50頭牛。這些動物多用於比賽或育種,有的甚至可能進入牛乳或牛肉的生產鏈。

聽起來高科技又實用,但背後的過程並不簡單。要讓一隻小馬或小牛誕生,通常需要大量的卵子、代母懷胎,以及反覆嘗試。科學家估算,多數動物的複製成功率只有1%到2%,換句話說,可能要浪費掉幾十顆胚胎,才能換來一個健康的新生命。

這意味著,這些擔任「代理孕母」的動物,必須反覆經歷人工授精、懷孕甚至流產的痛苦。這些「失敗品」不會出現在新聞畫面裡,但卻是複製技術不可避免的代價。

鏡頭再轉向阿根廷。眾所周知,馬球是阿根廷的國球,這裡孕育了世界上最頂尖的馬與選手。今年,阿根廷公司 Kheiron Biotech 宣布,五匹小馬誕生,它們除了是冠軍馬的複製體,更使用過「基因剪刀」:科學家刻意削弱一種叫「肌生成抑制素」(myostatin)的基因,讓馬匹長出更多肌肉纖維,以便爆發更大的速度。

但馬球總會立刻禁止這些馬上場,育種者公會也決定至少觀察四、五年才會決定是否承認牠們的身分。有人直言:「這就像用AI畫畫,毀掉了藝術家。」他們擔心,不只比賽公平性會受影響,傳統育種的價值也會被摧毀。

支持者認為,複製或基因編輯只是「讓育種更快」,能保存優秀血統,甚至未來可能協助瀕危動物復育。然而,在愛護動物的人們眼中,過程卻充滿著許多疑問與道德議題:像是代理孕母需忍受一次又一次的植入及流產;複製動物是否更容易早衰或罹病,仍缺乏完整數據,像是桃莉羊僅活到6歲就死於肺病,讓人懷疑是否與複製有關;基因改造馬可能被期待展現更驚人的速度,但這會不會加重訓練與比賽中的風險?

從這些角度來看,複製與基因編輯不只是科技突破,也可能成為動物另一種看不見的枷鎖。

阿根廷馬球巨星阿道夫‧坎比亞索(Adolfo Cambiaso) 曾在2016年同場騎乘六匹複製馬奪冠,證明「複製馬也能打天下」。其中,他的愛馬「Cuartetera」更被複製出多個版本,有一匹幼駒甚至在拍賣會上賣到 80萬美元。

不論是在澳洲的農場,還是在阿根廷的馬球場,複製與基因編輯馬都正在重塑我們與動物的關係。問題不只是「能不能做」,而是「應不應該做」。

當人類為了比賽勝利、農業利益,甚至情感需求而大量複製或改造動物時,牠們是否仍被視為有感知、有尊嚴的生命?還是只是達成目標的工具?這些問題,或許才是科技背後真正該被討論的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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