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 吳昱賢/報導
許多老鼠躲藏於水溝、排水口、下水道、和廢水廠,甚至垃圾桶廚餘桶都能看見牠們身影,除了容易攜帶特定病毒、破壞農作物外,紐西蘭的老鼠甚至會吃掉野生鳥類的蛋。同樣展開「滅鼠作戰」的紐西蘭和巴黎,呈現出截然不同的樣貌,紐西蘭依然朝著「2050零老鼠」的目標前進,巴黎則因滅鼠失利,告訴居民需要「與鼠共存」。
與夥伴們長期「滅鼠」的奧克蘭大學生物學家James Russel是紐西蘭最早提出「2050零老鼠」的學者,他說:「2000年開始,老鼠的數量誇張地增長。紅外線攝影機捕捉到老鼠和其他囓齒動物偷走鳥類的蛋,並將其吃掉。」他估計,紐西蘭每年有高達2600萬隻鳥被囓齒動物吃掉,而國寶奇異鳥(kiwi)更是以每週20隻的驚人速度消亡。
事實上,不僅囓齒動物,鼬科動物和負鼠也是本土鳥類的天敵。過去由於鮮有掠食者,多數鳥類不會飛行或飛不高,因此囓齒動物、鼬科動物和負鼠進入紐西蘭時,鳥類根本無力抵抗。自從人類進入紐西蘭、引進外來種後,紐西蘭有三分之一的本地物種滅絕。
2016年,紐西蘭為了拯救本土鳥類,正式訂定法律,向鼠類宣戰,預計2050年前根除掠食本土動物的外來種。老鼠被列為首要目標,包括太平洋鼠、黑鼠、褐鼠,此外還有鼬科動物(白鼬、黃鼠狼、雪貂)和負鼠。這項作戰衍生出許多職業,包含以捕鼠為生的「捕鼠人」,研發特殊陷阱的業者、甚有專門和政府合作,在各地消滅老鼠的公司。目前為止,紐西蘭最大的島嶼南喬治亞島已經成功消滅該區所有老鼠。
通常,捕鼠人會先在老鼠經常出沒的地方安裝紅外線攝影機,觀察其行徑,接著放置誘捕陷阱,裡面大多放的是抗凝血劑或是毒藥。然而,這些抗凝血老鼠藥若被其他野生動物誤食,造成另一場生態危機。滅鼠組織「威靈頓零捕食者」(Predator Free Wellington)組織部主任James Willcox表示,為了避免這種情況,滅鼠人放置陷阱時都非常小心,他還補充:「現在大家都使用像是Goodnature公司開發的A24捕鼠陷阱,這種捕鼠陷阱專門為老鼠設計,只有老鼠能進入陷阱中。」
Goodnature開發的A24捕鼠陷阱操作簡單,只需固定在老鼠常出沒區域的牆壁或樹幹上,接著在上方塗抹一點誘餌,最後安裝高壓二氧化碳瓶即完成。只有老鼠能鑽入A24的管子中,老鼠吃誘餌時會觸碰到引線,這時高壓二氧化碳會射出「殺傷栓」,瞬間擠壓老鼠頭部,使其窒息死亡。一個二氧化碳瓶可完成 24 次擊殺,掉下的老鼠屍體沒有外傷,也不會殘留毒素,不會對其他野生動物造成負面影響。
也有一些人反對紐西蘭這項全面殲滅齧齒類動物的計畫。設立名為「Zealandia」的雙層圍欄,避免老鼠進入重要鳥類棲地的James Lynch表示:「2050零捕食者的方向沒有問題,問題是,我們有這麼多資源嗎?」他認為,多數原生鳥類不需要「零掠食者」的環境還是可以正常繁衍,與其把心力放在殲滅有害動物,不如將資源投入在敏感區,大幅提高鳥類的生存率。
在紐西蘭仍全力消滅老鼠的同時,曾經連年斥資消滅市內老鼠的巴黎,於本(6)月初宣告失敗,並向居民喊話:「人鼠共存的時代已經到來。」巴黎市長Anne Hidalgo的市府團隊日前宣布成立特別委員會,表示將找出如何讓200萬巴黎居民與600萬隻老鼠和諧共存的方法,副市長Anne Souyris解釋委員會的目的是要找出「巴黎人容許範圍內有效的處理鼠患方法」,象徵著政策方向從「滅鼠」改為「治鼠」。
2017年巴黎曾投入170萬歐元用於滅鼠政策,當時使用氣密垃圾桶並加上口服避孕藥,這種方法是目前最可行的人道治鼠法,不過似乎趕不上鼠群繁衍的速度。Anne Hidalgo指出,法國公共衛生委員會正在和他們討論,試圖找出「不危害公共健康、不耗費過多經費」的治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