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 吳昱賢／綜合報導
海豚一直以來都被視為聰明、友好的海洋哺乳動物，偶爾我們也會看到海豚露出笑容，不過現在科學家發現，這笑容比我們想像的更複雜！透過這種特殊的「微笑」表情，海豚與同伴溝通、進行社交互動、避免衝突。更有趣的是，當另一隻海豚看到表情後，也會在不到1秒的時間內回應微笑，與人類感受對方表情做出反應的時間相同。
海豚一直被認為是擁有複雜社交行為的海洋生物。然而，儘管過去我們對牠們的聲音訊號有許多研究，但對於牠們的面部表情卻了解甚少。直到最近，義大利比薩大學和杜林大學的研究團隊首次觀察到，寬吻海豚（Tursiops truncatus）在玩耍時，會使用一種類似微笑的「開嘴」表情來進行溝通。
這項研究發表於《iScience》期刊，研究團隊觀察了22隻圈養的寬吻海豚，分別位於義大利的Zoomarine羅馬水族館和法國的Planète Sauvage水族館。研究人員記錄了近900次的海豚玩耍互動，拍攝到將近1300次的開嘴微笑畫面，這些影像證明了，海豚之間的微笑行為並非偶然，而是牠們社交溝通的重要工具。
研究顯示，海豚的「微笑」行為並非隨機發生，幾乎全部都出現在牠們與其他海豚玩耍的過程中。當海豚張開嘴，露出「微笑」表情時，通常是與同伴在視野範圍內進行互動。研究結果顯示，92%的微笑表情出現在海豚與其他海豚玩耍時，而非與人類或單獨玩耍。這說明，微笑是海豚之間的一種社交訊號，幫助牠們在互動過程中避免誤解和潛在的衝突。
更有趣的是，當一隻海豚露出微笑時，其他海豚有33%的機率，會在不到1秒的時間內回應這個表情，這種快速的模仿反應與人類和其他靈長類動物相似。研究作者、比薩大學動物行為學家伊麗莎白（Elisabetta Palagi）說：「我們發現海豚在玩耍時會開嘴微笑，這能被視為一種溝通訊號，這種表情的模仿有助於促進彼此間的社交互動。」
研究團隊進一步分析「微笑」表情的可能起源。伊麗莎白指出，這種行為可能源自於咬合動作，經過進化逐漸演變為不具攻擊性的表達方式。她解釋道：「開嘴微笑很可能是從咬合行為中演化而來，這種表情保留了咬合的動作，但不再具攻擊性，轉而成為一種溝通訊號。」
這樣的溝通模式，也跟靈長類動物、犬科動物的遊戲表情類似，露出牙齒的「微笑」能傳遞玩耍的訊號，幫助避免遊戲變成衝突。雖然這樣的溝通模式在動物界很常見，但海豚是人類第一個發現使用「微笑」溝通的海洋哺乳類動物。
除了視覺表情外，海豚的微笑也可能與聲音傳遞息息相關。儘管此次研究主要集中在視覺表情上，研究人員也指出海豚的「微笑」可能與聲音訊號一起使用，形成更複雜的溝通模式。杜林大學動物學家利維奧（Livio Favaro）指出：「海豚擁有世界上最複雜的聲音系統，牠們在玩耍時可能會混合使用口哨聲、微笑，來達成合作避免誤解。」
研究團隊指出，海豚的聲音訊號也可能引來掠食者，因此在某些情況下，視覺訊號比聲音更為安全有效。未來的研究將著重探索海豚如何結合聲音與表情進行多模式溝通。
不過這篇研究也有牠的侷限，因為數據皆來自圈養寬吻海豚，可能無法與海豚在野外的行為比擬。研究人員認為，這種微笑行為在野生環境中可能同樣存在，但發生頻率可能較低，利維奧指出：「野生海豚花費更多時間尋找食物和躲避掠食者，因此牠們的遊戲和社交互動可能不如圈養環境中的海豚頻繁。」
未來，研究團隊希望能夠在野生環境中觀察海豚的「微笑」行為，並進行更大範圍的對比研究，以探討圈養與野生海豚在社交行為上的異同。此外，他們還將繼續探索其他物種的「微笑」行為，像是斑點鬣狗，說不定「微笑」真的是跨物種的社交語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