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 吳昱賢/報導
薩米人(Sámi)是居住在挪威北部、瑞典、芬蘭的原住民,人數大約有8萬到10萬不等,他們以放牧馴鹿作為生計來源,其中瑞典約有2,000位薩米人,放牧著25萬隻馴鹿。近年來隨著全球暖化和氣候變遷,放牧的難度逐漸增加,馴鹿的數量也越來越少,「路殺」也是馴鹿面臨的重大威脅。過去5年瑞典北部發生1萬多起交通事故,有超過1萬隻馴鹿命喪輪下,對此當地議會呼籲政府限制車速、增加圍欄,別讓道路成為「動物墓地」。
據警方統計,2018 年 10 月至 2023 年 10 月期間,瑞典北部發生了 1 萬多起道路交通事故,每起事件至少有一頭馴鹿死亡,因此實際的馴鹿死亡數量可能遠遠高於一萬隻,最嚴重的地區是位於北部城市基律納(Kiruna)東南部的斯克魯文(Skröven)和莫斯科亞爾維(Moskojärvi)之間的公路。
對此,瑞典薩米議會呼籲加強對馴鹿的保護,因為在過去5年間有超過一萬隻馴鹿被車子撞死,道路儼然成了「動物墓地」。薩米人被瑞典政府認定為該國的原民,他們選出代表薩米文化的議會就設在基律納,薩米議會馴鹿飼養委員會主席蘭納魯德(Jan Rannerud)指出,瑞典政府應該採取更多行動來保護馴鹿族群,包括降低車速限制、增加狩獵圍欄,建立自然廊道等。蘭納魯德一生與馴鹿打交道,過去 45 年一直是牧民,他說:「看到心愛的動物被車子碾死,是一種沉重的負擔。」他認為車禍事件頻傳是因為採礦相關的工業活動增加,使得道路變得越來越繁忙、人們的車速也越來越快,人們為了除冰而在道路上鋪設的鹽巴,也吸引馴鹿靠近主要幹道
蘭納魯德指出,全球暖化、氣候變遷也讓當地馴鹿族群的處境越來越嚴苛,他說:「潮濕的積雪讓馴鹿更喜歡靠近主要幹道。此外,氣溫升高使得馴鹿越來越難生存,原先馴鹿在冬天還可以吃地衣與苔蘚,但因全球暖化,地表不停融化又結凍,最後在雪地下方形成堅硬的冰層,馴鹿難以向下挖掘地衣食用。」蘭納魯德表示,現在他們得花更多成本尋找馴鹿的食物。
馴鹿飼養在薩米人社區發揮著重要作用,專門研究及保存薩米人文化的重要機構「瑞典薩米人博物館」(ÁAjtte Museum)研究員亞倫森(Kjell-Ake Aronsson)表示:「就文化層面而言,馴鹿文化對整個社區來說非常重要,因為馴鹿肉是重要的產品,在一般商店、餐廳都找得到,多數薩米人的生計都間接與牧養馴鹿有關。」蘭納魯德也補充:「薩米人對於馴鹿有濃厚的感情,有些馴鹿甚至允許薩米牧民輕拍牠們的背。」他認為,瑞典對於馴鹿保育的不積極,追根究底是金錢問題,因為支付牧民一隻死亡馴鹿幾千克朗(1克朗約為0.092美金)的費用,比修建一個數百萬克朗的圍欄或自然廊道便宜許多。
野生動物協調員倫德奎斯特(Joacim Lundqvist)透露,在路邊看到死去的馴鹿幾乎快變成常態,他說:「經歷了交通事故後,通常馴鹿的狀況都很糟糕了,我們只能選擇就地安樂死,盡量減少牠的痛苦。」有關薩米議會提及道路變成馴鹿的「墳場」,倫德奎斯特深有同感:「因為數量實在太多了,我們沒辦法處理所有的屍體。所以在某些地區,走一小段路就能看見10至15具馴鹿屍體倒在路旁。實在太可怕了,政府必須盡快找到解決辦法,我們已經能感受到狀況越來越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