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作者為愛德華·布拉莫,首發於中外對話海洋,遵照知識共享組織協議轉載
53歲的約瑟夫·鄧尼斯(Joseph Dennis)捕了一輩子的鯊魚。鄧尼斯在賴比瑞亞首都蒙羅維亞附近的海濱小鎮西點(West Point)工作,和10名船員一起開著一艘外掛發動機的大型獨木舟捕漁。
「我在公海上呆了三天,只帶回來三條小鯊魚」鄧尼斯說。「一年多來我們一直在經歷這樣的事。」
在距離蒙羅維亞約90公里的另一個漁業社區羅伯茨港(Robertsport),普林塞斯·布朗(Princess Brown)10多年來一直從事魚販工作。一年前生意還很興隆,但現在一切都變了。她說「鯊魚很少。鯊魚買賣甚至連500賴比瑞亞元(約合美金3.4元)的利潤都很難賺到。」
賴比瑞亞的情況是全球鯊魚數量下降的縮影。根據2021年發表在《當代生物學》(Current Biology)上的一項研究,三分之一的鯊魚和鰩魚物種都被列為瀕臨滅絕,主要原因是過度捕撈。
2022年11月在巴拿馬城舉行的《瀕危野生動植物種國際貿易公約》(CITES)締約方大會討論了這一問題,會上各國一致同意將雙髻鯊科以及真鯊科物種納入保護。
數百萬年來,鯊魚和牠的近親鰩魚在維持海洋健康方面發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如果海洋中不再有鯊魚,較小的魚類就很容易受到其他魚類的攻擊。」環境正義基金會(Environmental Justice Foundation,簡稱EJF)專案官員奧古斯汀·法伊阿赫(Augustine Fayiah)說。鯊魚可以防止中型獵食者數量過多,從而避免小型魚類的生存受到擠壓,法伊阿赫解釋說。
賴比瑞亞的情況
根據聯合國糧食及農業組織(簡稱糧農組織)2007年的一項評估,對於賴比瑞亞這樣一個海產品占國民蛋白質攝入總量65%的國家而言,保護鯊魚和鰩魚免受針對性捕撈尤為重要。
但漁民普遍沒有意識到這些物種在海洋生態系統中的關鍵作用,再加上沒有國家法律來禁止捕撈這些物種,使牠們的保護工作遭到阻礙。
賴比瑞亞魚類種群的統計資料極其有限。2007年,糧農組織估計漁業部門占該國國內生產總值的3.2%。環境正義基金會(Environmental Justice Foundation,簡稱EJF)2018年的一份報告顯示,該部門為賴比瑞亞579公里長的海岸線上約3.3萬人提供了工作和收入。
漁業緩解了2014-2016年埃博拉(又譯為伊波拉)疫情、新冠疫情以及俄烏戰爭給西非人民帶來的可怕的經濟衝擊。手工漁業和工業捕撈、小規模漁業養殖和其他活動也給人們創造了收入。
賴比瑞亞的主要漁業監管機構國家漁業與水產養殖局(the National Fisheries and Aquaculture Authority,簡稱NAFAA)目前正在與EJF、塞內加爾農業研究所(the Senegalese Institute of Agriculture Research)以及達卡·蒂亞羅耶海洋學研究中心(the Oceanographic Research Center of Dakar Thiaroye)合作評估包括鯊魚和鰩魚在內的魚類種群狀況。該資料有望為制定國家行動計畫提供資訊,其中可能包括收緊法規以及開展宣傳活動來提高對瀕危物種的認識。
該計畫預計還將羅列出鯊魚捕撈的注意事項,包括可使用的漁具類型等。
「法律頒佈後,我們會和NAFAA合作,樹立意識,讓人們認識到保護鯊魚的必要性。」EJF的奧古斯汀·法伊阿赫說。
保護不足
2019年發佈的《漁業法》禁止捕撈受CITES公約保護的鯊魚物種,並要求商業鯊魚捕撈必須獲得特殊授權。但因缺乏相關意識、執法能力有限等因素,導致捕撈鯊魚的漁民在不知道法律存在的情況下違反了法律。
NAFAA企業溝通總監路易斯·柯諾(Lewis Konoe)稱,為了推動執法,監管機構已經對漁獲登陸點的駐點漁業檢察員進行了培訓。但物流和監測方面的問題依然存在。
「當你制定的法律影響到漁民的生活,你就需要在全國範圍內開展宣傳活動,提高人們的認識,讓漁民知道這些法律的重要性以及必須遵守的原因」宣傳團體賴比瑞亞手工漁民協會(the Liberia Artisanal Fishermen Association)的傑里·布拉莫(Jerry Blamo)說。他也說「大多數漁民不知道這個禁止他們捕撈鯊魚和鰩魚的法律。」
一系列的培訓機會和研究讓布拉莫受益匪淺。他最近還參加了在迦納舉辦的以促進賴比瑞亞和迦納漁民之間知識共用為目的的遊學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