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 李娉婷/綜合報導
在人類社會，無論是哪種文化、使用什麼語言，名字都貫穿其中，它是我們身分的重要組成，幫助人與人之間交流。過去，「為個體命名」一直被認為是人類獨有的行為，但現在一項新研究表明，野生非洲象也可以用各自特定的叫聲呼喚彼此，這些呼喚聲可能相當於大象的名字，而不只是簡單的模仿！
這項新研究近日發表於生命科學預印本典藏庫「bioRxiv」，目前尚未經過同行評審，來自美國、肯亞和挪威的8名研究人員分析了肯亞兩個地區野象的呼喚，分別為北部的大桑布魯生態系（greater Samburu ecosystem）和南部的安博塞利國家公園（Amboseli National Park），研究團隊只選出那些針對個別大象、而且可以識別接收者身分的呼喚，最後共收集到625個大象呼喚聲，其中597個發生在同一家族成員之間。
不過，如果你不會說「大象語」，要怎麼樣才能知道哪些詞是在喊名字呢？其實原理並不複雜，就像人們也能從不會說的語言中識別人名，只需要找出所有成員在指涉某個人時都使用的獨特聲音就行，只是辨識「大象語」需要比人類還敏銳的耳朵——雖然大象能發出響亮的叫聲，但牠們絕大多數的交流人類聽不到，這些聲音只有1到20赫茲，大象的耳朵可以在近10公里外聽出差別，但人類需要借助儀器來分析。
研究小組測量了大象聲音的聲學特徵後，對資料進行了一系列統計測試，看看是否有可能從呼喚中預測接收者的身份，結果證明確實可以：從統計上來看，可以從呼喚聲結構中正確識別接收者的次數明顯不是偶然，不同的呼喚者，對同一隻大象的呼喚聲也很相似。分析結果顯示，這625個呼喚聲中，有114個不同的呼喚者和119個不同的接收者。
研究人員另對17隻大象播放含有對其呼喚的聲音錄音，看看牠們會怎麼反應，結果證實大象群體中存在和名字類似的聲音標記，因為受試大象回應特定呼喚聲的速度，包括發出叫聲的速度，和接近呼喚者的速度，都比對照組的回應更快。
另一方面，研究團隊對這些呼喚是否只是在「模仿接收者自己的聲音」也相當感興趣，這種現象在其他物種中也觀察到過，像是海豚，牠們可以學習彼此的聲音標記，並在聽到自己的標記時做出反應。結果，研究人員發現大象是在模仿的證據非常有限，因此，這可能代表著大象確實會為彼此命名，而不是單純的在模仿對方的聲音，這也是第一次有證據顯示人類以外的動物有命名行為。
至於大象為什麼能做到這些？也許我們可以從牠們的社會結構中找到一些線索。研究人員表示：「由於牠們分分合合的社會動態，大象常會在和牠們有緊密連結的社會夥伴的視線之外，發出聯絡用的低沉聲響，好進行長距離交流。」在大象家族中，大象傾向於把自己分成小群，但也會聚在一起形成大群，有時動物數量能達到百隻以上，而聲音標記，可以增加看不見彼此時的協調能力。
研究人員另指出，這些呼喚對方的標記只出現在少數聲音中，可能是因為在許多狀況下，大象沒有必要使用它。除了增加協調能力外，還有另一種更可愛的推測：研究人員認為，稱呼對方的名字，可能是大象增強社會連結的一種方式，就像人類對名字的使用那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