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 吳昱賢／報導
在皮克斯動畫電影《天外奇蹟》中，有一個項圈能把狗吠叫翻譯成流利的人類語言，過去雖有廠商試圖開發「寵物翻譯項圈」，但大多只是藉由心跳來判斷貓狗的狀態，距離真正的「翻譯」還有很大一段距離。不過近年來有不少科學家都在研究是否能用人工智慧（AI）來「翻譯」動物的語言，目前已知有科學家正在分析齧齒動物、鯨魚、雞、豬、蝙蝠和貓的叫聲。
綜合外媒報導，人工智慧透過消化大量數據進行機器學習，當數據足夠大時，人工智慧便能自動完成對應之工作，常見的Google翻譯、DeepL翻譯也是利用人工智慧完成翻譯功能，「動物翻譯」的原理也是如此。不過，人類對於動物的語言認知甚少，研究團隊不僅需要採集大量的動物叫聲，也需要動物學家、生物學家記錄並分類動物的行為。
像是來自德國馬克斯‧普朗克大腦研究所（Max Planck Institute for Brain Research）的研究團隊正在研究鼴鼠的叫聲。主導研究的神經科學家Alison Barker說：「許多動物有一套精細且完整的發聲方式，以鼴鼠為例，我們發現牠們會吹口哨、發出顫音、咕嚕聲、打嗝聲和嘶嘶聲，有時候也會有嘰嘰喳喳的聲音。」
Barker與研究團隊利用機器學習分析7個鼴鼠族群記錄的36,000次叫聲，結果發現不同地區的鼴鼠竟有不同「方言」，Barker解釋：「兩隻易怒的鼴鼠碰面時，會發出一種低鳴，類似打招呼。而我們發現不同地區的鼴鼠低鳴聲音有明顯差別。」
Barker只是眾多試圖「翻譯」動物語言的科學家之一。幾年前，美國華盛頓大學（University of Washington）的研究人員使用機器學習開發了一種名為 DeepSqueak的軟體，該軟體可以自動檢測、分析並分類囓齒動物發出的超聲波，藉此判斷囓齒動物當下的情緒，現在DeepSqueak 已經能辨別其他物種的聲音，包括狐猴和鯨魚。
有時候這種「動物翻譯」還能從聲音中判斷動物所處的情境。以色列特拉維夫大學（Tel Aviv University）神經學家Yossi Yovel在2019年用攝影機、麥克風記錄了埃及果蝠75天的生活，總共錄下15,000次叫聲。Yossi表示：「蝙蝠好鬥，經常在擁擠的棲息地吵架，而且牠們絕大多數發聲都帶有攻擊性，有點像是在互罵。」
透過影像結合機器學習，Yossi寫出的程式有7成的準確率能判斷出蝙蝠正在覓食、交配、搶占棲地、睡眠4種情況，他說：「這不是一個完美的表現，但是一個大進展，隨著蒐集數據越來越多，機器模型也會越來越完整。」研究團隊還發現，程式能夠辨別出哪隻蝙蝠「正在挨罵」。
與此同時，科技公司也積極參與「動物翻譯」的相關研究，因為動物翻譯不僅能讓人類理解動物的生活型態，對於保育也有極大幫助。Google和微軟都參與了一個名為「鯨豚翻譯計畫」（Cetacean Translation Initiative）的大型項目。
該項目參與者召集了機器學習專家、海洋生物學家、語言學家與密碼學家，參與者來自丹麥奧胡斯大學（Aarhus Universitet）、哈佛大學工程與應用科學學院（Harvard University）、國家地理學會（National Geographic Society）、麻省理工學院（Massachusetts Institute of Technology）與加州大學柏克萊分校（UC Berkeley）。
該團隊計畫今年秋天在多明尼克海岸安裝多個「鯨魚監聽站」，每個監聽站包含28個水下麥克風，研究團隊決定先利用機器學習針對鯨魚的發聲與行為進行分類，再由研究人員「破譯」鯨魚叫聲之中的語法。領導該專案的海洋生物學家David Gruber表示：「我們希望能探究更大的問題，像是鯨魚群體怎麼協調行動？鯨魚幼崽如何學習交流？」
不過目前計畫仍有不少瓶頸，畢竟要翻譯一個完全不同物種的語言並非易事，David也坦言：「語言也會影響思考，像是人類擁有『弄濕』的概念，但我想海洋生物應該不能理解；反之亦然，我想也有人類完全無法理解的概念。」
1970年，生物學家Roger Payne發現了座頭鯨特殊的叫聲並發行一張名為《座頭鯨之歌》（Songs of the Humpback Whale）的專輯，富有層次結構的座頭鯨之歌引起不少迴響，這張專輯也激發了全球拯救鯨豚的社會運動。而現在Roger Payne也是鯨豚翻譯計畫的一員，他說：「我想很多科學家都希望更了解動物，透過改變人們對動物的見解，進而提升動物福利。」
不過David持不同看法，他說：「老實說，鯨魚在說什麼對我來說並不重要。不過，我們正在試著聆聽牠們的心聲這件事，我覺得非常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