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章魚養殖場 目標年產1萬隻 建置尚未獲准 養殖福利、人道屠宰都有問題

記者 吳昱賢/綜合報導

雖然飽受爭議,西班牙章魚養殖場仍在籌備中。圖片來源/istockphoto


英國政府曾委託倫敦政治經濟學院(London School of Economics and Political Science,縮寫LSE)進行研究,發現章魚也有感受疼痛與感情認知的能力,相當聰明,近期也有研究發現章魚和人類一樣會作夢,睡眠時的大腦運作與人類十分相似。不過,2021年西班牙水產公司Nueva Pescanova宣布將建造章魚養殖場,原本預計於2023年問世,多數人對於養殖這種聰明動物持反對意見。雖然西班牙政府尚未發許可證,但Nueva Pescanova對於章魚養殖場的準備從未停歇

綜合外媒報導,2021年奧斯卡最佳紀錄片頒給Netflix製作的海洋生態紀錄片《我的章魚老師》(My Octopus Teacher),影片敘述電影工作者Craig Foster在南非一處海藻林潛水跟拍野生章魚,並與其產生情誼的故事,讓許多人發現章魚的聰明和複雜之處,甚至不少人因此拒絕食用章魚。世界農場動物福利協會(Compassion in World Farming, CIWF)研究經理Elena Lara表示:「任何看過《我的章魚老師》的人一定都無法接受,竟有業者計畫將這種迷人的、好奇的、有感情的生物,關在工業化的養殖場裡。」

2021年,西班牙水產公司Nueva Pescanova宣布建造章魚養殖場,即使西班牙政府尚未發放許可證,但Nueva Pescanova仍加緊腳步研發,並且有了初步成果。

在Nueva Pescanova的研究中心,目前飼養章魚的空間大約等同於一個經濟型旅館的房間規模,總計16立方公尺,約有50隻章魚共同生活在水箱中,這可能是世界第一個商業章魚養殖場的雛形。負責Nueva Pescanova水產養殖的海洋生物學家Roberto Romero Pérez表示:「從科學的角度來看,這個專案是一個全球性的里程碑。事實上我們發現章魚比想像中的沒有敵意。」

Roberto信誓旦旦地說:「我們沒有觀察到任何領地爭奪、相互攻擊的情況。為什麼呢?因為所有條件恰到好處,我們控制了飲食、水溫、含氧量、水草密度等,環境十分完美。」他指出,公司的目標是逐步增加水箱的大小(目前的水深略低於一公尺)及動物的數量,最終目的是增加養殖密度,使其在經濟上有利可圖。

Nueva Pescanova未公開章魚養殖區,但有公開培養藻類的實驗室。圖片來源/Nueva Pescanova

雖然有報導爆料,該公司最後的養殖密度最終可能會提高到每立方公尺 10 到 15隻,但Roberto表示具體數字仍在研究之中,他說:「這個密度對動物的健康來說是最佳的,但我們不知道能達到什麼密度。我們會先從低密度開始,然後再看如何管理。」他也強調,目前項目都還在實驗階段。

該公司的願景是建立一個最終每年可提供多達3,000 噸章魚肉的農場,等同每年屠宰約 1 萬隻章魚。目前全球每年約有34萬噸的章魚被捕撈,主要的消費國家有義大利、西班牙、希臘和日本,其中日本消費量最高,達20萬噸;西班牙每年消費量則為8萬噸,尤其西班牙有一種名為「加利西亞水煮章魚」(Pulpo a la Gallega)的小吃,深受民眾喜愛。

2021年,章魚養殖場的消息一公布就引起軒然大波,各地的民眾、動保人士,乃至於學者都動員起來,提出反對意見,因為養殖這種聰明、充滿好奇心的動物是不道德的;美國華盛頓州的議員甚至考慮禁止章魚養殖。一份由多個動保團體發起,呼籲各國政府禁止章魚養殖的全球連署,至今已經有96萬人參與。

連結:https://secure.avaaz.org/campaign/en/ban_octopus_farming_loc/

長期研究章魚的加拿大萊斯布里奇大學(Lethbridge College)心理學教授Jennifer Mathe指出,Nueva Pescanova的觀察結果與現有科學證據相悖,她說:「章魚是活潑好動的物種,牠非常活躍、善於探索,很容易逃跑。Nueva Pescanova公司的說法像是那些章魚十分平靜,我會希望他們提供數據給外界參考。」

另一個引起爭議的是屠宰方法,過去研究認為像章魚這樣的高智商動物,現今沒有任何「在人道和商業上可行的屠宰方法」,因為章魚很難被安樂死。Romero Pérez對此表示,Nueva Pescanova計劃先讓章魚經歷「冰浴」降低其感知能力,再進行屠宰,他說:「這是我們所知道的最最人道的屠宰方式。」不過世界動物衛生組織(WOAH)早在2019年就指出,這種將動物放入攝氏-3度冷水中,最終缺氧而死的屠宰方法「動物福利不佳」。人道屠宰協會(Humane Slaughter Association)也指出,雖然魚被放入冰水中後會很快停止移動,但大腦活動還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

與此同時,科學家們還持續發現章魚與人類的相似之處。近期日本沖繩科學技術研究所(OIST)的研究人員證實,章魚睡覺時也會作夢!章魚睡覺時會經歷兩個不同的睡眠階段,分別是「安靜睡眠」和「主動睡眠」,後者可能會出現身體部位抽搐、顏色改變等變化,而且牠們大腦神經的活動與脊椎動物的快動眼期(REM)十分相似。

到底是否該興建章魚養殖場?這樣的討論恐怕還會持續一段期間,由於西班牙政府還未發放許可證,就算是按照Nueva Pescanova預期在今年年底獲得批准,也需要一年半的時間才能讓章魚長大至成年階段。Roberto透露:「即使我們盡可能加快進度,也無法在2027年之前上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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