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殺死了南非毛皮海獅?

成千上萬隻瘦弱的海獅屍體被沖上開普敦海岸。隨著其他物種表現出類似的壓力跡象,研究人員開始在更廣泛的生態系統中尋找答案。

本文作者為艾瑪·布萊斯,首發於中外對話海洋,遵照知識共享組織協議轉載

動物友善網編按:非洲毛皮海獅又名南非海狗

時值仲夏,唯有浪花能給酷暑帶來絲絲涼意。遠遠望去,一隻海獅似乎正在鐵鏽色的岩石上打盹;旁邊有幾個它的同伴正在相互發出呢喃聲。然而仔細觀察就能發現,這隻「打盹」的海獅卻睜著一隻眼睛,空洞地望向天空。

苔絲·格里德利(Tess Gridley)俯身查看這隻死去的動物,指示她的學生和志願者檢查寄生蟲的情況。研究人員希望通過寄生蟲的數量來判斷死亡時間,而寄生蟲越少意味著死亡時間越短。格里德利舉起雙筒望遠鏡,仔細在岩石間中搜索著,很快又發現了另外五具海獅屍體。學生們把死去的海獅排成一排放在岩石上,好似在為它們舉行葬禮一般。 「這種規模的族群,你怎麼也不會想到會看到這麼多剛剛死去的海獅,」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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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非西開普省岸邊岩石上躺著一隻已經死去的年幼南非毛皮海獅。去年9月以來,大量海獅神秘死亡,科學家們一直在努力尋找原因。圖片來源: Barry Christianson / 中外對話海洋

格里德利和她的團隊來到西開普省的這片區域,調查為什麼成千上萬的南非毛皮海獅(Cape Fur seals)會被沖到南非的海岸上。海獅大量死亡的情況始於2021年9月。於是,行為生物學家兼科研機構「海洋搜索」(SeaSearch)主任格里德利暫時放下了她在鯨魚和海豚聲學方面的工作,來幫助應對這場正在惡化的危機。幾個月來,她走過了數英里的海岸線,搜尋海獅屍體,並從中尋找線索。

現在,她和她的團隊已經備好福爾馬林,戴上了長及肘部的手套,準備從另外六具海獅屍體上收集證據。他們劃開第一隻海獅的皮膚,剝離脂肪和肌肉。他們冒著酷暑,忍著惡臭,對海獅的肺、肝、胃、心臟進行採樣。一股明亮而緋紅的血從屍體流向大海。與此同時,格里德利正專注於一項特別嚴峻的任務:大腦採樣。 「那把斧子呢?」她問道。有人把斧子遞給她。她抓住斧柄,穩住自己,然後砍下了海獅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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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洋生物學家苔絲·格里德利團隊的一名成員將一隻死去的海獅拖到岸邊。在同一地點共發現了六隻死去的海獅。圖片來源:Barry Christianson / 中外對話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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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小組從一隻死去的海獅身上採集肝臟標本。這個標本連同其它60頭海獅身上採集的樣本一起,會被用於調查它們的死因。圖片來源:Barry Christianson / 中外對話海洋

壓力之下的生態系統

南非的海洋生物非常有名。每年,成千上萬的遊客來這裡觀賞鯨魚,和大白鯊一起潛水,甚至在蔥鬱的海藻森林里和海獅一同游泳。但去年開始,大量海獅胎兒、幼體和成體被沖上西開普海灘(Western Cape beaches),這似乎是海洋生態系統面臨壓力的一個不祥的徵兆,而許多人所依賴的利潤豐厚的旅遊經濟也可能因此遭遇深遠影響。

海獅死亡這種事情並不新鮮:南非海獅種群數量超過200萬隻,之前也曾經歷過種群繁榮和蕭條的自然循環。在多風的繁殖季節,海獅幼崽經常被沖到海裡。懷孕的雌性海獅偶爾也會流產,胎兒則會被沖上海岸。但這一次,死亡的成年海獅比例驚人。南非林業、漁業和環境部(South African Department of Forestry, Fisheries and Environment,簡稱DFFE)海洋科學家穆杜茲·西卡梅拉(Mduduzi Seakamela)負責監測包括海獅在內的海洋動物的數量。他表示:「雖然一部分海獅在繁殖期死亡屬於正常現象,但這一次死亡的卻是通常不會受到影響的成年海獅。我認為這是一種警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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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普敦郊外的豪特灣海獅救援中心,一隻獲救的海獅寶寶。圖片來源:Barry Christianson / 中外對話海洋
overhead view of three seals in dark water
一隻海獅在中心附近的水域游弋。它的鰭狀肢上帶著一個紅色標籤,表明它曾被救助,後被放歸野外。圖片來源:Barry Christianson / 中外對話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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飼養員阿莫斯·萊彭加(Amos Lepenga)邊休息邊觀看野生海獅游泳。圖片來源:Barry Christianson / 中外對話海洋

擱淺的各個年齡組的海獅似乎大都營養不良。豪特灣海獅救援中心(Hout Bay Seal Rescue Centre)運營總監金·克里瑙夫(Kim Krynauw)說:「老實說,去年是我見過的最糟糕的一年。」該中心距離開普敦20公里,幾個月來一直在救助擱淺的動物,用富含電解質的配方奶將飢餓的海獅從死亡線上拉回來。不過,許多被救助的動物並沒有這麼幸運。克里瑙夫說:「屍檢顯示大多數動物的脂肪儲備量都很低,它們體內根本沒有食物。換句話說,它們都是餓死的。」

也有證據表明,一些動物在死亡前發生了痙攣。這表明可能是疾病導致了死亡,而不是缺少獵物。在海洋生態系統已經因氣候變化、過度捕撈和污染而呈現壓力跡象的背景下,研究人員開始懷疑海獅的死亡是否預示著更大規模的種群數量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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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護人員用攪拌機把魚打碎,開始給海獅寶寶備餐。許多獲救的動物剛來到救助中心時都嚴重營養不良。圖片來源: Barry Christianson / 中外對話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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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莫斯·萊彭加將攪拌好的富含電解質的混合物倒入奶瓶。圖片來源: Barry Christianson / 中外對話海洋
three baby seals waiting while fourth being held between man's legs and fed through tube
飼養員亞伯·班達(Abel Banda)用漏斗和管子給海獅寶寶餵食。圖片來源: Barry Christianson / 中外對話海洋

酸中毒理論

格里德利記得,這種不尋常的死亡模式開始於2021年9月初的一周。海洋搜索納米比亞分部開始報告有大量的海獅死亡,隨後格里德利迅速前往開普敦西海岸。這是一個以白色沙灘、漁村和海獅群為特色的地區。格里德利回憶道:「漲潮的時候,我們看到幾十隻被流產的小海獅被沖上來。」到10月份,這個數字已經開始上升。 DFFE、海洋搜索和包括SPCA和豪特灣海獅救援中心在內的其他非政府組織開始共同記錄死亡動物的數量,但是分析屍體的人力有限。格里德利決定利用海洋搜索的資源進行更系統的調查:「我們帶頭進行這項工作的唯一原因就是,沒有別人能做。」

從那以後,在兩位獸醫學家的指導下,格里德利和她的團隊學會瞭如何拔掉海獅的鬍鬚(便於檢測水中的污染物);剪下海獅鰭(用來破譯遺傳學信息)並提取大腦(查找可能預示病變的器質損傷)。在一月的那個炎熱的早晨,格里德利終於在一隻海獅的頭骨上撬開了一個令人不忍直視的口子,並從中取出了它的大腦。這具屍體會被加到他們目前已經收集的大約60份樣本中,用於驗證導致這起海獅大量死亡的各種理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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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里德利和團隊成員從一隻死去的海獅身上提取用來檢測污染物的鬍鬚樣本。圖片來源: Barry Christianson / 中外對話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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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腦是最難採樣的部位之一,但有助於判斷動物是否患有某種疾病。圖片來源:Barry Christianson / 中外對話海洋

研究人員認為有一個理論最有可能。初步分析顯示,許多動物出現了肺部水腫,這表明它們是被淹死的。一直協助格里德利的開普敦兩洋水族館(Two Oceans Aquarium)獸醫盧卡·門德斯(Luca Mendes)說,這種現象暗示這些動物可能發生過痙攣。這或許是軟骨藻酸這種神經毒素所致。軟骨藻酸是藻類大量繁殖的副產品。

加州大學戴維斯分校野生動物健康中心(Wildlife Health Center,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Davis)獸醫弗朗西斯·古蘭(Frances Gulland)說:「軟骨藻酸會與大腦中的神經元結合,導致(動物)發生痙攣並死亡。」1998年,加州曾有數千隻海獅在短短幾週內爆發性死亡。當時,正是她所在的團隊首次查明了致死原因是軟骨藻酸中毒。 「那時候這還是個謎,」她說。從那以後,加州每隔幾年就爆發一次這樣的酸中毒事件。如今,這已經成為一個重要的健康隱患,因為這種酸也會在人們經常食用的魚類和貝類中富集。

格里德利很想知道南非發生的事情是否也是因為軟骨藻酸,以及它對野生動物和人類來說意味著什麼。除了導致海獅發生痙攣、嘔吐和行為改變之外,軟骨藻酸還可以穿過胎盤屏障,這也可以解釋為什麼會出現大量流產的海獅胎兒。除此之外,看似健康的動物突然死亡也可能是因為這個原因——比如最近納米比亞大約1000隻南非毛皮海獅相繼死亡,其中大多數營養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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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普敦以北130公里聖赫勒拿灣,一群鸕鶿飛過斯蒂恩伯格灣平靜的水面。導致海獅大量死亡的一個可能的原因是藻華產生的毒素,這種現像在沿海地區更為常見。圖片來源:Barry Christianson / 中外對話海洋

為了找到答案,格里德利正與來自DFFE的藻類專家格蘭特·皮徹(Grant Pitcher)合作。皮徹正在追踪產生軟骨藻酸的有毒藻類家族——擬菱形藻(Pseudo-nitzschia)。他表示:「西海岸受到有害藻類影響的頻率更高。」因為區域性的本格拉洋流為富含營養的上升流提供了動力——而作為海獅食物的大量魚類也同樣依靠這一洋流系統。到目前為止,他已經發現了兩種能夠產生軟骨藻酸的擬菱形藻,儘管濃度比導致加州海獅爆發性死亡的要低得多。

最終的證據還是在海獅體內:軟骨藻酸通常存在於胃液、糞便和尿液中,但它很快就會被排出體外,這就是為什麼發現新鮮死亡的動物才有用的原因。有一個例子就很好的說明了這一點。 2021年年底,有一些動物被送到南非國家獸醫部門進行軟骨藻酸檢驗,但結果是陰性的。西卡梅拉解釋說,這個結果並不是結論性的,因為這些動物在死後一段時間才被送到獸醫那裡,樣本可能已經遭到了破壞。

格里德利希望盡快對所收集的樣本進行更全面的分析,但檢測軟骨藻酸的費用非常昂貴,這阻礙了她的進展。目前,這些樣本只能暫時存放在她辦公室的冰箱和兩大洋水族館(Two Oceans Aquarium)裡。

對於格里德利來說,確定軟骨藻酸是造成這些急性死亡的原因至少可以為最近幾個月發生的慘劇提供一個解釋。 「(在南非)沒有人很好地檢測過這種物質,因此也沒有人發現這個物質。所以我希望我們是最先這麼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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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里德利和一名隊員正在檢查一隻死海獅的胃,它可能死於缺少食物。圖片來源:Barry Christianson / 中外對話海洋
tissue samples in ice box
格里德利和隊員將樣本裝在一個冰盒裡,準備運回開普敦。在那裡,這些樣本將被存放在她辦公室的冰箱裡等待檢測軟骨藻酸毒素。圖片來源:Barry Christianson / 中外對話海洋

難以預測的獵物

與此同時,我們不能忽視這麼多被取樣的海獅糟糕的健康狀況。門德斯說:「我沒見到任何一隻的脂肪水平達到了健康標準。脂肪層的厚度不會在一夜之間從兩厘米變成兩毫米;這是一個漸進的過程,說明海洋中出現了長期問題。」

飢餓是一個重要的原因,因為這在其他海洋物種中也非常明顯。 1月下旬,在開普敦的南部非洲海岸鳥類保護基金會(Southern African Foundation for the Conservation of Coastal Birds,簡稱SANCCOB)的孵化室中,130枚非洲企鵝蛋整齊地排列在橙色燈光裡等待新生。它們都被父母遺棄了。 SANCCOB的研究人員認為這可能與食物獲取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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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部非洲海岸鳥類保護基金會(SANCCOB)的一名志願者準備餵一隻年幼的南非鰹鳥,這是該基金會正在照顧的幾種瀕危物種之一。圖片來源: Barry Christianson / 中外對話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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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海鷗寶寶坐在保溫燈下。由於食物供應越來越不可測,許多雛鳥最終被父母遺棄。圖片來源:Barry Christianson / 中外對話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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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非洲企鵝寶寶耐心等待SANCCOB志願者的人工餵養。圖片來源:Barry Christianson / 中外對話海洋

雌性非洲企鵝本應在三月產卵,但過去幾年裡,這種瀕危物種並沒有遵守這個時間表。研究人員認為,當其主要獵物沙丁魚和鳳尾魚的種群數量不可預測或稀少時,非洲企鵝就會以相機而動的方式產卵。 「似乎企鵝認為『哦,有魚了,我們快點下蛋吧!』然後它們就在一年中的任意時間產卵,」SANCCOB研究經理卡塔·盧丁尼亞(Katta Ludynia)解釋道。

最近,鳥類開始在盛夏繁殖。這意味著它們更容易受到中暑的影響而不得不拋棄它們的後代。包括南非鸕鶿(Cape cormorants)和南非鰹鳥(Cape gannets)在內的其他瀕臨滅絕的鳥類也出現了類似的情況:2021年1月,SANCCOB拯救了2000隻鸕鶿幼鳥,它們的父母已經飛走,「可能是因為炎熱,最有可能是與缺乏魚類有關,」盧丁尼亞說。

人們認為,其背後的原因是魚類資源的減少,再加上氣候變化改變了魚類出現的時間和地點。聖赫勒拿灣(St Helena Bay)西岸小鎮的小規模漁業漁民克里斯蒂安·亞當斯(Christian Adams)說,一些漁民發現某些魚種在不應該出現的時間出現在了以前它們不曾出現過的區域。 「這對我們來說很反常,」他說。除了這個壓力之外,研究表明,海鳥還不得不與商業漁船競爭不可預測的資源——就非洲企鵝而言,這影響了它們的成功繁殖和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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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規模漁業漁夫克里斯蒂安·亞當斯(Christian Adams)(中)在他的朋友安東尼·斯托弗伯格(Anthony Stofberg)和一個鄰家男孩的陪同下,從聖赫勒拿灣啟程出海打漁。圖片來源:Barry Christianson / 中外對話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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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當斯說,他發現有些魚類出現在了它們從未在夏季出現過的地方。圖片來源:Barry Christianson / 中外對話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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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當斯只打到很少的幾條海角鯛(Cape bream)帶回家。該種魚在這個季節並不少見,但令亞當斯驚訝的是,去年11月和12月他也捕獲了大量這種魚。圖片來源:Barry Christianson / 中外對話海洋

SANCCOB獸醫大衛·羅伯茲(David Roberts)說,被送到救援中心的鳥類的體重也越來越輕。他說:「送到我們這裡的有些企鵝和海鳥瘦到皮包骨頭,還有一些鳥類無法正常地完成換羽。」羅伯茨解釋說,不換羽表明一隻鳥沒有獲得足夠的食物。餓著肚子的它們無法冒險在岸上等數週時間直到防水羽毛長齊。 「結論很簡單,這是一種很反常的趨勢。」

多重困境的危機

這種大規模的死亡可能還有其它食物相關的解釋,這暗示著更大範圍的生態系統正在發生變化。瘦弱的死海獅可能還與種群密度過高有關,而種群密度過高可能是因為其捕獵者大白鯊的減少,這也是研究人員試圖解開的另一個謎團。由於個體數量增長和群體空間有限,年幼的海獅可能被趕下岩石掉入水中自生自滅,它們被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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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致海獅死亡的另一個原因可能是種群密度過高,這可能是由南非水域大白鯊數量莫名減少所引起的。但是兩洋水族館的獸醫盧卡·門德斯(Luca Mendes)認為,海獅死亡最有可能是由一系列不同因素共同導致的。圖片來源:Barry Christianson / 中外對話海洋

加州或許可以提供進一步的線索。 1998年,與南非本格拉洋流類似的東部邊界上升流系統(Eastern Boundary Upwelling System)發生變化,極大地改變了獵物所在的位置,並導致海獅食物短缺。化學污染和農業徑流等其他一系列因素也可能與獵物因素相互作用,或改變海獅的進食方式。 「所有這些因素可能結合在一起打開了一扇門,比如有害藻華可能爆發並影響海洋微生物,」格里德利說。

五個月過去了,在發現了幾千具海獅屍體之後,關於南非這個最具魅力的一個海洋物種的死亡原因,人們心中仍然存在巨大的疑問。門德斯說,當危機襲來時,我們的本能是尋找一個答案。但他認為,最終要找到海獅死亡背後的原因,需要用一種多學科、生態系統層面的方法,將毒素、污染、氣候變化和漁業都作為物種減少的潛在驅動因素考慮進去。 「如果從中我們能夠學到什麼的話,那就是整件事情(大量死亡)凸顯了我們對海洋或水下動態的真正了解有多麼匱乏,」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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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集了一整天樣本的格里德利。二月以來,海獅死亡數量開始下降,但她仍在繼續尋找原因。假若將來再次發生海獅大規模死亡的情況,她希望自己的發現能有所幫助。圖片來源: Barry Christianson / 中外對話海洋

在西海岸度過了漫長的一天,又進行了一次屍檢後,格里德利希望自己離搞清海獅的困境更近了一步。她洗掉了手臂和臉上的血,打開辦公室的冰箱,看向裡面前幾個月工作積累的成果——每個冷凍樣本代表一隻死去的海獅,每個樣本都是一個她希望破解的環境謎題。

巴里·克里斯蒂安森(Barry Christianson)對本文有報導貢獻。

翻譯:Estelle


本文作者為艾瑪·布萊斯,首發於中外對話海洋,遵照知識共享組織協議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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